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Ахмет Байтурсыно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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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应别图买邻 - "第一堂课" 

23.11.2013 2250

别应别图买邻 - "第一堂课" 

Язык оригинала: "Первый урок"

Автор оригинала: Майлин Б.

Автор перевода: not specified

Дата: 23.11.2013

第一堂课

“哎,终于停了?!”米纳伊达尔抬起头“行了,我说我说,你可别再冤枉我了。”

“冤枉,你说说我都冤枉你什么了?”妻子克制着自己低声嘟哝道。

马尔冉古丽安静了下了,米纳伊达尔有点生闷气了。他沉默了会,想和妻子和解,说道:“我生气是因为你总道听途说,没缘由地就和我吵架。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,那么多人一起去呢!”

米纳伊达尔安慰了妻子几句话,发觉马尔冉古丽的情绪明显温和了许多。她习惯性地揪起一绺羊毛开始倾诉,把心里所有的想法都说了出来:“是,我知道,大家都去那,我也没说反对……我就是气不过,你们在萨蕾大妈家里集合碰面,哪怕村子没有合适的大点房子也好……每次一想到这些,我心里的闷火都要烧着了。萨蕾大妈总说她死了的丈夫是哈扎雷克的后人,按照寡妇必须嫁给夫系近亲的习俗,她只想改嫁给丈夫的近亲,那些其他的牙也缺的她看都不想看,她瞪着眼睛像是要吃人,就因为这个我自己都没找到座位。”    

米纳伊达尔侧躺着,指着自己有豁子的牙齿大声地笑了起来。

“那该死的婆娘,昨天见我还说:没牙的老头,你去哪?今天又换样编排笑话我。”

“她要这么说,有什么办法呢,昨天我去你爸那取煤的时候,大家坐那聊了会,我想着其他事没留神听,后来你那大嗓门的哥哥挖苦地说:米纳伊达尔还在上学的时候,牙齿就开始掉了。听到这里,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。”现在马尔冉古丽倒笑着说出来。

两夫妻已经忘了之前的拌嘴,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,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。他们谈着家长里短,谈着庄稼地里的事,说起家里仅剩的那匹马——整个夏天都在干活没怎么歇着,可后来也不中用了,皮色都黯淡无光了,他们用这匹老马换了头小牛。马尔冉古丽说到面粉都用没了,今天泡茶的时候最后的一丁点茶叶都用光了。于是,米纳伊达尔打算明天进城一趟。

“那上课怎么办呢?”

“哎,怎么办?”米纳伊达尔一脸为难地看着妻子。

“你去城里的时候,我就代你去上课。”马尔冉古丽笑着说。

“别去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女人都是单独上课的。”

“为什么总把女人分开,我们又不会吃人,只不过是一起上课而已!总是限制、约束我们……”马尔冉古丽气愤地说道。

 米纳伊达尔哈哈大笑……

“亲爱的,自由平等不意味着绝对的自由平等,它说女人可以不再服从男人了。”

“难道说上课了学习了,就不服从安排听从命令了?那你还上课干什么!”

“你说什么呢!”

“那你说女人犯了什么错?”

“错就错在她是个女人,自古以来上帝就一直贬低女人,妄想男女平等,就是天大的罪过。”

“亲爱的,你怎么能这么想,那些都是胡话瞎说的。你忘了上次选举的时候那个戴眼镜的代表说的了吗?”

“他说什么了?”

“他说啊,男人和女人的地位就是平等的,我们也可以和你们一样干活工作。”

“你们干活?你不记得了?夏天割麦子的时候,你就只是用耙子耙下干草,还赶不上我割麦子快。”

“你自己不也是没什么力气,我们知道,你们男人的力气是比我们大……那个戴眼镜的代表说了,男女是平等的,女人还能当支书呢!”

“说的倒好!我倒想看看,你们怎么当支委会书记……”

“那又怎样,你说说看,我比涅西普巴伊差在哪,我们这些可怜的人一言两语怎么说得完,嗨……支书。”

“行了,行了,下次选举我选你当支书,现在先烧壶茶吧。”

米纳伊达尔头靠着墙壁,懒懒地伸了个懒腰。妻子用长铁钳扒出炉灰,夹出没烧尽的木炭,放上木屑,把火吹旺。炉灰像云一样飘向天花板。米纳伊达尔从窗台上拿起一本灰色封面的书。这是一年级的课本,不久前从区里来了老师到乡里来给村民扫盲,还办了学校。米纳伊达尔自然报名参加了。他现在都三十四了,不久前两个门牙都掉了,所以,交谈的时候别人很容易就看到他的舌头。他去扫盲学校的时候,同龄的人都笑着打趣他:

“是时候了,等你牙齿都掉光了,肯定就学出了。”

米纳伊达尔不太理会这些嘲笑和妻子的反对。他一心只想学会认字、签名就好。

“哎,说到这忍不住就想抱怨下我父亲,要是小时候上过学的话,说不定读的、写的还比别人好呢,现在就能认识看懂了。”他不止一次地畅想过。

他打开到第一页,开始埋头看书,都是些大写的黑体字母。这些字母单独认,他每个都能认出,可这下把他们凑在一起——完全就不认识了。一下子就被难住,顿住了,好不容易攻下第一页,又重新复习读了一遍。刚开始他逐个字母读,然后逐个音节读。米纳伊达尔大声地拖着声音读:少。马尔冉古丽正在生炉火,听到他读,转身困惑不解地看向他,问道:“什么少了?木屑不够吗?”

“哎,都陷下去了!”米纳伊达尔笑着转了个身,换另一边躺着。

每天晚上吃完晚饭后,米纳伊达尔都会拿起这本灰色封面的,笑着把灯移到跟前,读一会书。

已经在学校上了三个月的课了,大写字母早就学会了,音节单词学得也还可以,可是一到小写字母又是一团糟。

马尔冉古丽把茶炊和茶碗收走,像往常一样挨着丈夫坐下,米纳伊达尔翻开作业本,拿惯了铁锹的粗糙、笨拙的手握着铅笔,开始不熟练地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母。

“你写的是什么?又在潦草地写你自己的名字吗?”

“你看,我写的是——米纳伊达尔·达萨卡耶夫。”他得意地笑着说。

“那这几个词,哪个是父称?”

“诺,后面那个。”

马尔冉古丽看了好久,突然问道:“那我的名字怎么写?”

米纳伊达尔重重地呼了口气,潦草地写出妻子的名字,差点没占了大半张纸。

“笔给我,我试试看能不能写出了。”马尔冉古丽趴着,设法想要写出自己的名字。

“这个,你这个M的一竖写得太长了,都不像是竖。”

“哎,好吧好吧。”马尔冉古丽有些不好意思了“你自己不也那么写吗。”

无意间两人挨得很近,米纳伊达尔突然转过头亲了下妻子的脸颊。

“这也算开始学习了嘛”马尔冉古丽害羞地笑笑想转移开话题。“干活的时候,我没怎么化妆打理。”

暮色降临。家家户户的灯都熄了,村庄也沉寂入睡了。唯独米纳伊达尔家里有柔和的灯光,夫妻两拿着那本灰色封面的课本,挨个字地认读。破旧的灰色课本里,大大的铅印字母放佛在向他们愉快地微笑,很欣慰在广袤的哈萨克草原上遇到两个这么勤奋好学的学生。